本賽季世界羽聯系列賽事已行至尾聲,傷病卻在近期成為熱詞之一,它猶如懸在運動員和賽事頭頂上方的一柄利劍,讓今年的羽壇賽事在壯志雄心中拉開帷幕,卻在謝幕時又多少有些“壯志難酬”的滋味。
現階段正在進行的法國公開賽就因受到傷病侵襲,出現大面積退賽潮,讓賽事精彩程度大打折扣。
開賽前后,馬林、安賽龍、安東森、王子維以及杜玥等多位球員因為身體原因退出,而其余的運動員,例如凡塵組合和周天成等也因為傷病或者疲勞的原因早早遭到淘汰。
其實每逢賽季末,運動員受到傷病困擾這一現象,在往年并不少見,但在世界羽聯新規實施第一年的背景之下,這個問題便顯得尤為扎眼。在眾多運動員和教練員看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過于密集的賽事安排。
2017年,世界羽聯公布了2018-2021年新賽事體系,按級別和獎金共分為一到六級,全年預計共舉辦37站比賽。其中,第一級別是年終賽,總獎金達到150萬美元,第二級別共三站,第三級別共五站,第四級別共七站。
另外,新體系也對運動員參賽數量提出了更高要求。對此,世界羽聯副主席圖蘭曾解釋道:“我們希望新的世界巡回賽可以讓所有球員收益,所以加大了贊助力度。我們必須通過讓他們可以參加更多比賽來盡量提高他們的潛在收入。”
然而事實真的如此嗎?根據規定,世界排名前15的單打球員和排名前10的雙打運動員,必須參加3站第二級別的比賽,5站第三級別的比賽以及4站第四級別比賽,否則將面臨罰款和積分上的損失。
再加上湯尤杯、世錦賽、世界羽聯年終總決賽、各洲際錦標賽等,一位頂級球員可能一年要參加超過15項大賽。與此同時,賽事體系安排的不合理,讓運動員往往需要跨越幾個大洲,參加背靠背的比賽,其壓力和疲憊可想而知。
以中國羽毛球男單選手石宇奇為例,根據世界羽聯官網顯示,截至目前,他在本賽季開始后的269天內,參加了14個不同級別的賽事,共進行了50場比賽,戰績為38勝12負,平均每5.4天就要參加一場高對抗賽事。
丹麥運動員安賽龍一直是羽聯新政的反對者之一,他認為頂尖運動員賽事過多,沒有時間好好訓練,身心都會非常疲累,也肯定會增添更多傷勢。這位耿直的世界冠軍甚至曾經預測肯定會出現種子選手集體爆冷首輪出局的局面,而這一情況已經逐漸變為現實。
如今,本賽季賽程已過大半,已經有多數運動員的競技狀態或多或少出現下降的情況。林丹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表示:“確實這一年世界羽聯安排的比賽特別多,我們都是比較被動地想為了積分去參加更多比賽,有些時候比賽質量打得并不是那么理想。”
如今的賽事體系對于35歲的林丹構成了更大考驗,他也在本賽季罕見出現7次一輪游的情況。另外一名老將周天成在法國公開賽一輪游后也表示,賽程太過于密集,自己“非常、非常的累。”他吐槽道:“我哪有時間來休息和恢復呢?根本不可能。”
即使是受到大范圍的吐槽和反對,世界羽聯卻依然不為所動。而橫向對比其他運動項目不難發現,運動員健康和冗長的賽事體系之間的矛盾似乎已經成為世界性難題,比如更加火爆的網球。
即便高度職業化的網球已經清晰規劃出大洋洲賽季-中亞北美賽季-歐洲賽季-北美賽季-亞洲賽季,最大化程度減輕了運動員在旅行參賽方面的負擔。 但每逢四大滿貫結束,尤其是進入亞洲賽季,連續的高強度征戰依然令球員的身體批發式地出現狀況。
沒有為大滿貫熱身的強烈目的性,再加上路程漫漫,許多搶分不迫切的選手,也可能主動放棄。在十月份進行的中國網球公開賽上,不僅男子四大天王沒有一位出現在賽場上,小威、大威、莎拉波娃也早早宣布退賽。
一方面是賽事主辦方花費大量金錢與精力打造賽事,不斷提升賽事本身的吸引力,另一方面是ATP和WTA不斷優化賽程,保證球員在賽季末段不被疲勞和傷病拖累,但削減賽事的呼聲依然不絕于耳。
“如果你一直取勝,在每站比賽中都打到周末,那么傷病自然就會光顧。但我能做什么呢?你能告訴我哪站重大比賽我能不參加嗎?”納達爾抱怨道。已經退役的美國選手布雷克也曾抱怨過于密集的賽程讓職業網球手的職業生涯大幅縮水。
#p#分頁標題#e#其實換個角度來看,世界羽聯的苦心不難理解,大牌運動員是一場賽事甚至是項目本身影響力和票房的保障,他們盡可能多的出現在賽場上,將對項目的推廣起到莫大的幫助。而增加賽事獎金,也彰顯出他們對于提高運動員待遇的決心。
但賽程過于密集,首當其沖受影響的就是球員的健康狀況,對頂級球員來說,這一負面影響尤為嚴重。而傷病往往會將球員的賽季分割得七零八落,同樣也極大地降低了比賽的觀賞性。
正如桃田賢斗的教練樸柱奉說的那樣,“運動員不是機器,無法贏得一年中的所有比賽。”如果把握不住參賽次數與運動員身體負荷之間的平衡,其造成的后果,恐怕也不是世界羽聯樂于見到的,甚至有可能出現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慘況。
在新政負面影響已經開始凸顯的情況下,兩者孰輕孰重,如何調整?對于世界羽聯來講,都將是一場考驗。